打磨鼓腔

绷鼓

牛皮鼓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，在各种喜庆的场合都能见到牛皮鼓的身影。牛皮鼓虽然常见，但其制作工艺却鲜为人知。传统的牛皮鼓手艺人都是通过一点一滴地学习，练就成这门手艺。

在泸州市纳溪区合面镇马桥村的大山里，有一位坚守50余年的牛皮鼓手艺人——李小青。现已年逾六旬的李小青，从17岁起就跟着父亲学习制作牛皮鼓，如今已有48年。虽然靠制作牛皮鼓维持生计，日子过得并不宽裕，但李小青却告诉笔者：“只要市场还有需求，他就会坚持下去。”

近日，笔者走进李小青家中，一睹了李小青制作牛皮鼓的传统技艺。

李小青说，鼓分为大鼓、腰鼓、怀鼓、二鼓、小鼓等几种。在川南一带除了批量用的大鼓、腰鼓外，二鼓都是由民间绷鼓匠用牛皮制作出来的。据介绍，制作牛皮鼓看似容易，做起来却难。这是个细致活，材料有讲究，制作工艺更是要精益求精。李小青始终遵循着师傅的“三不”遗训制作牛皮鼓，即原材料不符合要求不用、天气时令不适合不动工、心情环境不合适不制作。

牛皮鼓主要由鼓身和鼓面两部分构成。鼓身用料多是30年以上树龄的柏木、杉木。鼓身越大，柏木、杉木要求也越粗大。制作伊始，要先根据鼓面直径大小比例将整条木料截取成段，再刨出一片片有弧度的木片，每片宽度在10～20厘米之间。一般制作鼓面直径40厘米的鼓身，需20余片这样的木片；直径1米的大鼓则需50余片。其后，将木片逐一拼接成桶状，每片用剩余的碎牛皮熬成水牛胶，用以完成鼓身的粘贴，再扎成圆桶。这种扎桶的方法，自古便传了下来，不用一根钉子就可以扎成密不通风的鼓桶。最后，在鼓桶内部上下各用一道楠竹圈顶住，外部相应位置也用楠竹圈箍牢，一个结实的鼓身才算制作完成。

鼓面的制作选用的是牛皮，但必须要生长10年以上的水牛皮。一头成年水牛，皮可制作直径40厘米的鼓3个，直径1米以上的鼓则要2张牛皮。制作鼓面前，先要将牛皮进行浸泡，春季需要3～4天，冬季则需要5～6天，直至牛皮变软、有韧性。接着，剔除皮面的牛毛与赘肉。这道工序是制鼓技艺中最难的一项，讲究手上功夫，用力过猛可能刺穿牛皮，用力不足则赘肉清理不干净，影响鼓的音质。

牛皮处理得当后，接着是绷鼓面，上下两面。每面制作时，以牛皮的毛皮面为正面，裁出直径稍大于鼓面的圆形，各边角穿孔、系上拉绳。而后蒙上鼓身，置于木桩上，将牛皮上的各条拉绳向下固定于木桩上，并在木桩与鼓身之间不断嵌入木楔，拉伸牛皮。期间，人还需踩在鼓面上，以增强负载力，并调紧拉绳，助力牛皮拉直，直至轻敲鼓面，传出来的声响洪亮、均称且传得远。

接着，用木钉将牛皮固定在鼓身上，并检查鼓身是否完全平滑，鼓身在绷鼓时是否失去其准度。然后将鼓身的铁环装好，再绷下层鼓膜。待上下两个鼓面完成后，裁去多余牛皮并进行打磨，鼓面上清油、鼓身上红漆。这样鼓身才会又滑又亮，鼓的制作就算完成了。

从事制鼓近50年的李小青，对牛皮鼓有着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怀。他说，制鼓是个技术活儿，程序繁琐，而且每一道工序都要双手打磨，尤其需要耐心和精湛的技艺。“这些年，农村耕地都被农机取代，老耕牛越来越少，制鼓这一传统行当面临生存考验。”

但令李小青欣慰的是，虽然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学习这一技艺了，可他的儿子李世多却在他的耳濡目染下，爱上了制作牛皮鼓的技艺，如今历经10余年的学习，儿子已经能熟练制作各类大小牛皮鼓了。“我家的牛皮鼓制作技艺已传承百年，现在后继有人了，我也放心了。”李小青如释重负地说。